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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/03/26

如果不写自己,我可能会消失不见

单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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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向大家介绍单读新书 023彭剑斌最新的小说集——《寂静连绵的山脉》。是的,他终于又来了。

单读新书 005《我去钱德勒威尔参加舞会》、单读新书 006《不检点与倍缠绵书》出版后,得到了许多读者的喜爱,但因为收录的作品大多创作于十多年前,读者赞叹他早年写作乍现的灵光与才华之余,也抱着怀疑与好奇:搁笔多年的他,还会继续写作吗,还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呢?

眼前的这本书便是彭剑斌的回答。书里的小说,绝大部分是他这两年创作的。人到中年,彭剑斌平静地凝视他二十出头到三十岁的那段时光,书写飘泊无定的业务员生涯中遭遇的卑微人物:他们结实的困厄,错愕的挣扎,无谓的憧憬,悄无声息的挫败与承受,还有那年轻的、不知如何是好的爱情。

这些小说饱含着一种“对自我的激情”。这种激情远非自恋或自我中心,而是直面自己内心的黑暗、怀疑与冲突的决绝。自我,对于彭剑斌来说,不只是理解世界的方法,而且是目光的归宿。

以下是编辑对《寂静连绵的山脉》更详尽的介绍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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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卡夫卡小说里走出来的业务员

如果那天早晨,格里高尔没有变成甲虫……如果他从卡夫卡的小说里走出来,走到我们的世界,继续他旅行推销员的差旅……对了,在这个世界,我们习惯于把他们叫做“业务员”——

他先是经历了一场传销组织的爆雷事件。“那个由高层们描画的财富神话,曾被我们矢志不渝地视为荣耀的理想,一夜之间无情地幻灭了。”在与同伴们蜗居城中村时,他见证了一个叫雪梅的女孩子卑微无望的爱情,以及她如何被爱所摧垮。

他去探访立中,曾经的同学与兄弟,现在是印刷车间做工,一个卑微如虫子的普通人,可他会思考如何计算椭圆形的面积。在回顾完两个人充满奇迹的少年岁月后,立中讲述了一个寻找“水晶王”的不可思议的故事。

在天堂——杭州——他睡在出租屋的地板上。他被公司派驻这里跑业务,和一家饭店的服务员小渠谈起了恋爱——只是那时候,他们太过年轻,年轻到爱情还犹如禁忌,才刚刚开始,就被一场初雪所掩埋——那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一场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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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春风沉醉的夜晚》

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八岁,他一直是那个心不在焉的业务员,辗转换了很多家公司,推销过不同的产品,不合时宜地想要在所推销的产品里寻找“诗意”。在这散漫漂泊的旅途中,他遭遇各种各样的人物——代理商及其工人、司机,同事,上司,其他厂商的业务员(他的同行),房东和旅店老板……那些随随便便被叫做“老鲍” “小金” “老丁”或“老廖”,甚或叫不出名姓的人物——他们看起来总是灰扑扑的,他们“心灵困乏,前程灰暗,脸上却永远挂着动物般的笑容”……

与漂泊的旅程相映照的,是他试图逃离却无法割断的故乡,那承载着童年回忆的农村,如今已空乏贫瘠得只剩下一场世俗的葬礼。还有父亲与母亲——在沉默中颠沛,在无望中操劳,这对贫贱夫妻,困在各自的命运中,无力摆脱那代代相传的荒诞与悲哀。

最后是一份不可思议的爱情,始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,结束于他写给她的一封一直存在草稿箱里没有发出去的信——那些欲言又止的话语,引用自卡夫卡的日记:

“共同生活的艰难,为陌生、同情、快感、胆怯、虚荣所迫,只有在底下深处也许流着一条浅浅的小溪,它能够对爱情这一称号当之无愧,但它是无法寻到的,仅在某个瞬间的瞬间向上面闪一下光。” 

——这个业务员,终于还是回到了卡夫卡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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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小武》

对自我的激情

《寂静连绵的山脉》是彭剑斌最新的小说集。收录的八部中短篇小说,绝大部分是近两年创作的。这些小说大致以他二十出头到三十岁之间的业务员生涯为主线,以文学(阅读与写作)和爱情为副线,书写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如何在困厄中挣扎与憧憬,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异乡作着徒劳的奔突,最终选择悄声息地承受,还有他们那年轻的、不知如何是好的爱情。

这些小说无疑具有自传色彩。

如胡安焉所说:“彭剑斌属于那种无论写什么,都像在写自己的精神自传的作者,他的自我不是体现在内容里,而是非常生动地体现在语言、形式和风格上。”

同时,这些小说也试图在宏大叙事的夹缝中,留存下一份关于渺小个体的“心灵突破史”。

以自传为方法的写作并不罕见,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安妮·埃尔诺就是代表人物。

与埃尔诺社会学式的观察不同,彭剑斌作品里的自传性更像是一种“对自我的激情”。这种激情远非自恋或自我中心,而是直面自己内心的黑暗、怀疑与冲突的决绝。这种激情乃是面对存在的战栗,也是瞥见虚无的恐惧,有时候它呈现为夸张的“欣泣皆非”(他毫不吝啬地使用感叹号),有时候又透出一种紧张兮兮的幽默感——在这种时候,他好像听到了命运的韵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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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在西伯利亚森林中》

彭剑斌说:“我为什么写我自己?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很特别,恰恰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普通了;也不是因为我很自恋,恰恰是因为我常常陷入自我怀疑……我写我自己,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渺小,如果我不写我自己,我可能会消失不见,被那些庞大的、宏大的、伟大的事物消化得连渣都不剩。

自我,对于彭剑斌来说,并非理解世界的方法,而是目光的归宿。

存在的嗡嗡声

早在贵州跑业务的那段时期,彭剑斌的写作似乎想要逃避他的生活——或者说,他躲在业务员这个身份下偷偷地、悄无声息地写作。在蹉跎于异乡的廉价旅馆时,他写下的小说更接近于梦呓,除了后期不多的几篇现实主义倾向的小说——如《我去钱德勒威尔参加舞会》《在异乡将承受减少至无声》《画条龙,画条龙》——之外,他那个时期的大多数写作都经历了某种变形。比如在《春天堡的死者》这篇早期作品里,他把他的一段失败的推销经历写成了一篇透着奇异光晕的、最终未能破案的侦探小说。

而到现在,一二十年之后,他终于可以平静地凝视他二十出头到三十岁的那段时光。他不再需要那种变形,便能在朴素的日常中领会到那种卡夫卡式的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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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Hello!树先生》

与他早期的写作相比,这部写于中年的小说集,平实质朴了很多。小说的取材都是源于现实生活,语言上也少有从前的精炼句子的痕迹。但这种朝向现实生活的回归,或许只是表面的。从根本上说,彭剑斌对于现实世界缺乏兴趣,可是他的目光却将现实染上了忧郁的色泽。

自从高中时代决定献身文学起,彭剑斌似乎就一直生活在文学中。他必须文学地生活。如果失去了文学,他就会溺死在汹涌的现实中。

他曾说:“我创作小说,其实就是虚构一群用文学的语言说话的人民,并梦想着他们在语言上过着无比优越的生活。”他所写的,关乎现实。他希望创造的,却是一个文学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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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钢的琴》

他的写作无力改变现实,但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写作,从现实的虚无中打捞出那些普通却珍贵的生命,并在文学的世界中赋予其存在的尊严。

在《水晶》中,他把立中(这个人物曾在《爸爸》中出现过)拯救到霍尔顿(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主人公)的世界。若把《墨渍》里面那个上门女婿老丁无足轻重的死亡置放在托尔斯泰的《三死》旁边,它会提供另一种对死亡的理解。在《人子》中,那个母亲无尽的抱怨背后,其实跳动着 “一颗简单的心”。甚至,在同题小说《寂静连绵的山脉》里,也有一只鹦鹉——那是福楼拜的鹦鹉吗?

他如此敏锐地感受着现实的细节,以至于在最微小的事物中,听到了存在的嗡嗡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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