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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03/30去公园和野外,寻找失落的安宁
单读
上周的一个凌晨,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听到一阵水流声。醒来后摸了摸暖气片——啊,已经冰冰凉了。
气温正在逐渐攀升,空气也湿漉漉起来,春天真的要到来了。但人事的变化远远快过自然,还没等到所有候鸟都归来,所有枝条冒新芽,还有很多花朵没有盛开,我们就目睹有些人失去工作带来的稳定想象,远方人们的家园被炮火损毁,还有不幸的人因旅途中的意外人生戛然而止,等等等等。
眼前的光景,是我们在千禧年的钟声敲响时,满心期待的未来吗?一往无前的发展、进步,显露出了吊诡之处:人类把自己从自然中剥离出来,以为可以宰制万物达成目标;也把人和人区隔开来,陌生的你我难以彼此触碰、理解,甚至相爱相亲。
我们想“去公园和野外”,原本渴望在持续的批判之后获得片刻的松弛,因为生活还需要许多真实可感的具体事物。但在作者的写作里,不由地再度意识到今天人类的种种丧失,于是“去公园和野外”也成了捡拾起安宁、趣味和情谊的起点——
尚毅来到美国的大沼泽地公园和大落羽杉保护区,感受自然的馈赠,“日出和日落是一天中最惊心动魄的时刻”,树林里有久违的、让人升起敬意的平静:
“比尔说,他在大儿子过世以后,开始看奇幻小说,《霍比特人》《冰与火之歌》什么的,特别喜欢托尔金,这个地方让他觉得像进入了书里的精灵王国。说着那条船出来,我们划进去。是一个树林中的小湾,中间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杉树,光秃秃树枝上垂下巨人胡须样的松萝。环腰是黑镜似的水,水面映着蓝天白云和巨大的蕨类绿叶,四下无声,好像掉进一个石炭纪的角落,随时会有肉鳍鱼爬出水面凝望三亿年后的子孙。我们放下桨,静静坐了一会儿,掉头划出来。”
——《大沼泽纪事》
《霍比特人》中的精灵王国
阿子一家常去颐和园,夏天时丈夫和孩子喜欢到公园收集蝉蜕,原来没有电子产品、大型商场的时候,一家人可以这样亲密互动,创造出意趣:
“蝉蜕在高高的树枝上能存留很久,经历北京夏秋冬的大雨大风之后,还能在树上看到,2677 号柳树上的蝉蜕就一直挺到了十二月。夏天的时候,全家还在这棵树上收获了好几只蝉蜕,只不过高处的恨不能及,三个人站在树下仰着脑袋,脖子都酸了。”
——《颐和园柳树 0001 号》
茭白是沈书枝最喜爱的时蔬,回想儿时的乡土生活,可以直接采摘到最新鲜的,味道最是挑动味蕾,念念不忘的还有妈妈准备的一桌饭:
“离开家以后,每从外地回姐姐家,妈妈会特地烧一些我喜欢的菜给我吃……她的小炒炒得很好,回去若是春末,或是秋天,必不可少的一个菜还有茭白炒肉丝。茭白、青椒、猪肉切细丝,肉以生抽、料酒、薄盐与淀粉抓过,下铁锅大火快炒,盛出青椒碧绿,茭白则温顺腴白,肉丝裹着淡淡酱油颜色,鲜嫩柔滑。这样的茭白炒肉丝,我可以每餐把一整盘吃得干干净净,连吃几天而不厌。”
——《从菰米到茭白》
电影《小森林》
在自然的尺度中理解人,目光会去往更高更远的地方,看到人其实与其他人、动物植物和所有不可知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,看到生命都处在恒久的自然法则中,有生之欲望,亦有不可避免的消逝。
因此,这一次,我们在思索怎么活的同时,也尝试去面对它的对立面。约翰·弗里曼悼念城市之光创始人费林盖蒂,严飞追思学者马若孟,他们将智识的传承视作逝者生命的延续:
“他们走动着,头顶上是费林盖蒂在湾区所点亮的灯光,这样其他人就能看清楚我们把这个世界搞成了什么鬼样子——同时,幸运的话,也能看清楚怎样才能把它修好。”
“他(马若孟)生前所撰写的众多论著、工作笔记和研究手稿,作为学术遗产被永久收藏在胡佛档案馆,成为下一代学者深度探寻东亚现代化变迁的珍贵档案,并将会继续影响未来更多年轻的学人。”
有人选择将浓稠的思念寄托在树木上。云也退的《候鸟的许诺》,则道出了另一种秘密:“这世上万物的循环流转,与其说是生生死死,是以你死换我活,不如说是候鸟那样的来来去去。”
希望在这样的时刻,《单读 30》能带给你些许安慰,或短暂逃离眼前的生活,或唤起记忆里的温情时刻,或在广阔的尺度中展开哲思……所以,趁情况还允许,趁还没有太晚,拉起身边人的手,一起去公园和野外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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